水產溫室與石斑魚產業 中興大學生物系統工程研究室 陳加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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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期來，傳來石斑魚產業在中國市場逐漸失去競爭力。這種結局可說是由於政治面，經濟面與技術面等共同造成。前兩部份不在此篇文章討論，僅就技術面加以探討石斑魚產業在中國市場失去競爭力之原因。相關資料就由以下3份報導作為背景。 ******************** 一、石斑王國的榮耀與危機台灣光華雜誌 2011年2月第072頁 政府為重振石斑王國美譽，提出「2013年石斑產值倍增」計畫。加上ECFA將石斑列入早收清單，大陸市場看好，「躍升全球最大出口地」的呼聲不絕於耳。 但種種「利多」，養殖漁民似乎並不看好，有人警告魚苗感染病毒問題惡化，石斑王國未重現前就可能「亡國」，有人呼籲重整養殖環境，有人則憂心倚重大陸市場的風險。究竟，台灣石斑產業面臨哪些挑戰？是否能振衰起弊、再創光華？ 天時、地利、人和 台灣是北迴歸線經過的國家，溫暖的氣候四季皆可養殖，氣候條件優於大陸沿岸（石斑在10℃下就無法存活）；而海南島的最適合石斑養殖的東海岸區域，近年被香港房地產鉅子李嘉誠買下發展觀光，「未來情勢對台灣十分有利，」。 先天條件不錯，加上台灣漁民的諸多獨門技術，「包括人工繁殖、高密度養殖 方法和活魚運搬技術，造就台灣石斑王國的美譽。」
二、契作神話破功 虱目魚石斑魚押中國虧大了 2012/12月號財訊雙週刊蔡靚萱 兩年前ＥＣＦＡ簽訂時，農漁業莫不希望在中國讓利、兩岸互通之後，可以在中國市場一展身手。不過，兩年下來，就在政府宣傳石斑魚出口中國大陸高度成長的政績背後，卻是漁民賠本銷售而受害。 十月底，農委會開心宣布兩岸簽署ＥＣＦＡ（兩岸經濟協議）後，今年石斑魚外銷中國大陸年成長高達七成，還選出標竿魚場進行表揚。然而，風光頒獎的背後，卻是價格大跌兩成，養殖戶賣愈多、賠愈多。「現在青斑（最常見的石斑）一台斤才賣一三○、一四○元，成本就要一五○元，真是虧慘了！」人稱「石斑大王」的龍佃海洋董事長戴昆財如此形容業界的慘況。 原來，中國東南沿海因為氣溫較台灣低，冬天寒流一來石斑就無法存活，讓漁業署信心滿滿，要藉此利基讓台灣石斑「反攻大陸」。「台灣的利基已經拜拜了！」中華海洋生技副董事長謝清輝指出，最近兩三年來，他在中國大陸發現，以低成本透明塑膠布搭蓋、如農業溫室般的「溫棚」大量普及，輕易就能做到魚池保溫，中國養殖石斑無法越冬的問題已被解決。 對岸砸重金扶植大陸石斑 追上台灣了 戴昆財最近也才剛受邀赴北京、天津、寧波考察，這趟中國行讓他大為震驚。他看到的不是便宜的溫棚，而是在浙江舟山地區看到由中國政府輔導、占地九百坪大的室內可加溫養殖場！「算一算投資要一百多億元台幣，沒想到他們政府這麼敢花錢！」他感嘆，過去大家一直認為大陸石斑業追不上台灣，「現在他們追上了。」
二○一一年底，筆者與一名農委會官員談論台灣石斑魚市場時，他斬釘截鐵的對我說：「你不用太憂心，中國東南沿海氣溫較台灣低，冬天寒流一來，石斑就無法存活，台灣絕對具有天候上的優勢」，當時我提醒他：「養殖環境可利用人工技術改善，雞蛋千萬別放在同一個籃子，才能分散投資風險」。詎料一年之後，台灣產地的石斑（青斑）價格腰斬，且中國亦已克服養殖石斑無法越冬的問題，讓馬政府的ＥＣＦＡ「石斑夢」徹底幻滅！ 目前中國的養殖石斑技術，已經發展出利用低成本的透明塑膠布搭蓋棚架設施，解決了冬季養殖池保溫問題，甚至已投資建造可加熱水溫的室內養殖場，未來台灣的石斑養殖戶，勢必面臨更嚴峻的市場競爭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產業有否競爭力，有兩個基本條件，一個是是否擁有關鍵技術，另一個是否有利潤可言。 對於石斑魚產業，台灣官方與一些養殖業者最大的憑藉是氣候優勢。基於兩個假設前提下之優勢：1. 中國氣候條件不佳，冬季酷寒，2. 石斑魚在10℃以下無法存活。 這兩個利基條件在「水產溫室」之技術下宣告瓦解。水產溫室即是在養殖場的上方搭建透光披覆物質。使得白天的陽光得以進入內部。換言之，以溫室結構補捉太陽能，而太陽能用以增加水溫。在夜間，由於披覆材料阻斷長波熱輔射，水池的蓄熱不易逸失於天空。披覆材料形成一個阻風牆，阻止冷風通過水面帶走熱能，因此也阻絕了熱對流。養殖池的水溫由於熱傳能力被阻隔因而不易降低。使用此種水產溫室在有陽光的白天吸收太陽能。在無陽光的寒流氣候，可以以熱水加熱方式維持水溫。但是熱水加溫顯著增加成本。 水產溫室在技術面比起作物溫室更為容易。由於水池中蓄水量其吸熱能力勝過作物溫室之地面，因此環控作業也比作物溫室單純。在關鍵技術方面，水產溫室之施工並不難。在管理作業，只要沿用露天漁池之方式即可。 水產溫室主要的問題是增加成本，包括設備的成本與熱水加溫能源之成本。但是只要政治力量介入，有政府出面以資金補助，資本即不再是限制條件。 台灣石斑魚產業在養殖環境之兩個憑藉條件：1. 自然氣候下水溫10℃以下，2. 水產溫室投資成本高昂。在中國政府出資補助水產溫室之後，這兩個優勢條件已不存在。 在進行產業競爭力分析之時，資訊的收集與判斷是如此重要。只要搜尋水產溫室資料，即可知道此型溫室能否使得水溫得以維持10℃以上。只要在Google搜尋引擎網站打上「水產溫室」四個字，即可看到一堆中國水產溫室搭建廠商的網站，也可由各公司的網頁評估其產品水準與技術規格。 台灣官方與養殖業者進行台灣石斑魚產業之競爭力評估時，如果能夠收集水產溫室之資料，如果能夠搜尋中國溫室產業對於搭建水產溫室能力之資訊，如果能有專業人員針對上述資料進行判斷，那麼台灣石斑魚產業應該是不同的結局。 只可惜現今的台灣，上述條件並未進行。 水產工程包含水產養殖工程與水產溫室工程，原來為農業工程的一個學術域。由於其重要性，因此在國際學術界已獨立成為一門學術領域。在台灣，聯結農業與工程之科系，其研究領域一向被視為冷門，因而也不受重視。傳統溫室工程成為農業與工程各學系各自表述之領域，並未有其獨立地位。水產養殖之溫室研究也因此相應未受重視。農業此產業轉捩點是要求自傳統至轉變成現代化。然而台灣農業工程或是水產工程一向未受重視。 由於對於農業工程真正的科技專業人才並不重視，因此也不會徵詢專業溫室工程人員判斷能否以設施溫室維持10℃以上之水溫。對於競爭國家之水產溫室技術水準也未加以評估，因此「不知己也不知彼」。在種種因子交互影響下，石斑魚產業今日之結局是必然而不是偶然。台灣農業發生的故事並不只有石斑魚，以後會有更多與石斑魚產業相同結局的故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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